刘轱辘他们好多日子没动弹了。对救黑虎他没兴趣;对闹县城却动了心。他伸长脖子,很有兴味地听吕子云讲。
吕子云接着说:“听说日本人在南边正攻打上海;北边入了山海关,正向德州、济南一带进攻。估计不久就会打到徐州这一带了。眼下天下大乱,人心不定。共产党和国民党都有大队伍,正在争天下。这年头,有枪就是草头王。咱光在这里抢抢杀杀,打几个土寨子有什么出息?”
“那依你呢?”刘轱辘心痒起来。
“我说——嘿!凑这机会闹腾他一家伙!白振海不是说把咱打得稀烂了吗?咱偏要乘他不备,找上门去!也好长长咱的威风,趁势拉起大队伍,和他们争天下!”
“和谁争天下?”刘轱辘吃了一惊。
“还有谁?和国民党、共产党争!这叫鼎足而立,三分天下。没准你也可以弄个什么王当当呢!”
“嘿嘿,嘿……”刘轱辘自卑而又尴尬地笑了。过去,他最高的向往是杀了白振海,弄个县长当当。做梦也没敢想过当什么王。他硬着头皮,不好意思起来,“嘿嘿,我……嘿嘿……哪够这块料?”
“呃?话不能这样说!”吕子云认起真来,“自古胜者王侯败者贼嘛!你甘愿当一辈子草贼?你咋知道不是这块料?程咬金还当了三天皇帝呢!往上推算,说不定你还是汉刘邦的后代子孙呢!祖上皇帝都当得,你就不能当个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