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被轻轻地推开了,郝一湖走了进来。章小凤咬断线,将缝补好的衣服放在膝盖上,细细地叠起来,然后交给了郝一湖:“老郝,我把骆子哥的衣服都补好了,你拿回去给他穿吧。”
“你不要紧吧?”郝一湖盯着她的手,她揉了揉手腕:“没事,就是好久不拿针了,有些不习惯。”
“我把汤放在床头柜上,你记得喝了。”
“嗯,你快回去吧,不然骆子哥又偷偷跑掉了。”
“他很听你的话,一直都呆在宿舍里,哪也没去。”
“那就好。为啥不带骆子哥到家里去住呢?”
“我也想带他回去,可是他死活都不进咱家的门呀。”
“这骆子哥……他什么都明白着哩,他是不想牵连了咱们。”章小凤叹了口气,眼睛又有些湿润:“只要他别再到处乱跑就好了,你说这世道……啥时才是个头呢。”
“我也叫他别再说那些惹祸的快板了,可他就是不听我的话。”
“真是难为你了。”
“看你,又说这种话。”郝一湖也叹了口气:“他的命也太苦了……”
郝一湖见章小凤黯然神伤,就帮她把轮椅推到了写字台前边,让她慢慢地喝完了鸡汤,才放心的离开了医院。他带着章小凤为骆子缝补好的衣服,去厂里的旧宿舍看骆子,顺便把准备好的第二天的饭也送过去。旧宿舍还是以前日本人修的工人宿舍,一直没有拆建,还保持着原来的和式风格。只是经过了十几年的风吹雨打,变得有些残破不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