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佟说着,言语颇为愤恨。凌祁是个雄心不减的帝王,哪怕患病在身也不愿叫儿子分权,实属不足为怪,然在他眼中但凡真正忠心的臣子,都应当为皇帝身体考虑,也为大燕未来考虑,而不是揣摩圣心喜恶,与周璇皇子之间。
贺南风不禁暗自摇头,幸亏她今时已将侯府后宅整顿好了,否则父亲这样毫无顾忌地说话行事,难怪前尘被大房抓住把柄,掀出谋反的罪名来。随即,便听兄长道:
“父亲莫急,儿子认为尚书大人这样做,必有他的道理。父亲不妨将太子代政之事缓上一缓,如此,皇上那边也不至误会父亲与东宫有私。”
贺承宇而今在兵部任了个书令史的闲职,也是贺南风有意请王守明安排的,使得兄长能时常跟随先生左右,接受指点。数月下来,行事倒确实稳重冷静不少。
贺佟却并未听进长子的话,轻哼一声道:“他有什么道理?不过爱惜那头顶乌纱罢了。”
贺承宇不敢反驳,便转移话题道:“皇上六十大寿将至,眼下各国使者入京在即,朝内各部都甚繁忙,父亲不如等万寿节后再提?”
“也罢,”贺佟道,随即又想起什么,语气颇为无奈,“昨儿听李霄阖说,各国细作闻得皇上龙体抱恙,加上近年水旱天灾不断,只怕这回来访都有试探之心。”随即又叹了口气,继续道:“可惜皇上不愿早让太子主事,稳固国本,如此朝堂未安,又怎么能叫他国臣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