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子呛了一下,咳嗽起来,缓过气之后,他指着廖莉亚说:“她就是个例子,一点儿也不征求别人意见就和那个流氓结了婚,回头,问也不问别人,又和他离了婚。这下倒好,我还得养活她和一个野孩子。真是太不成体统了!”
廖莉亚难堪地涨红了脸。她赶紧避开了保尔的目光,双眼噙满了泪水。
“那么,您认为她应当和那个寄生虫一块儿生活下去吗?”保尔紧盯着老头子问道,眼睛里喷射出愤怒的火星。
“应当看看清楚再嫁人。”
这时母亲插嘴了。她好不容易才压住怒气,断断续续地说:“老头子哎,你听我说,为什么当着外人的面前谈起这种事情呢?不谈这些,可以聊点儿别的嘛。”
老头子猛地朝她转过身来:“我知道我该说什么!从什么时候起,你们倒教训起我来了?眼下这世道,无论说起什么事都叫人生气。
“比方说昨天吧,我听到帕韦尔·安德列耶维奇的高谈阔论,好像没听错,他在开导他那几个女儿。练嘴皮子你是把好手,我甘拜下风,可漂亮话填不饱肚子。你号召她们去过新生活?这几个傻瓜,听了什么都往脑子里灌。可瞧瞧吧,这新生活连饭碗都没给廖莉亚一个。外面失业的人多如牛毛。年轻人,得先把他们喂饱,然后再来给他们洗脑筋。你告诉她们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。好啊,那你就把她们带走,养着去。眼下她们在我这儿,就得按我的意思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