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虽然茫然,却乖乖地挪到铜鉴之前坐好,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,才将目光投向铜鉴中映出的画面。
深夜,有个男子坐在书案后面,有些心神不宁似的,不时去看放在一侧的更漏,他的神情凝重,苍白的脸显得有些憔悴。
在他第四次抬头数更漏的时候,有人进来了,俯首禀报了句什么,他的神情陡然一变,从案前起身,步履凌乱地朝外而去。
行到外间,脚步忽然顿下来,目光投向摆放在案上的那样东西,轻轻说了一句什么,观他的口型,说的话里似乎有个不字。是不会,还是不能,抑或是不要?
有随侍上前搀他,被他轻轻挥开,他总算靠自己的力气行过去,颤抖着摸起那件女子的衣衫,看到那上头的血迹,突然有些站立不稳。一只手撑在案子上,才堪堪稳住身子,不让自己倒下去。
铜鉴之中只能看到画面,却听不到声音,可是那海潮一般汹涌的情绪,却似要把人卷进去。
我突然也有些为他难过,瞧他的模样,应是失去了重要之人。生离死别,一向最让人悲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