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游荡，我游荡，我空虚，我空虚，到处是鲜血，到处是腥气。我在人群中横冲直撞，我在街头巷尾哭骂连天。
我感觉很难受，很冷，很累，我希望有人把我塞进我的身体里，可所有的人，都躲在阴影后面，悄悄露出点头，吐一口吐沫过来，扔一堆粪尿过来。骚气臭气重了，腥气渐渐变淡了些，这让我好受一点。
我需要更强的撞击，我需要更多的粪尿。终于，我惹上了一群小混混。我喜欢这些混混，至少他们的阴影是躲在他们的后面，悄悄露出头，看一眼，那也是妩媚的样子。
我撞在了一个胳膊上盘了一条青龙的大块头身上。那种冲撞感，真真实实。那反弹力，几乎把我自己撞回到我的皮囊中。我兴奋了，又撞了一下，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大块头已经暴起的筋骨。就在我第二次撞过去的时候，我的肋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拳头，我的身体彻彻底底地回到了腔子里，我高兴地呼进第一口气，那是清新的空气，没有一丝腥气。
我好了，青龙怒了。他抡起一把铁拳，上下左右，密不透风地把我夯实了一通，就像是长大了的蚕吐丝做茧把自己封存一样。他是我的丝，我必须要做他的蚕。他打我一拳，我就踢他一脚。他打得兴起，我踢得兴奋。我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迸出血花来，飘洒在空中，可是没有腥气，那是冬天绽开的梅，点染开的，是一把桃花扇，扇出来的，是桃花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