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就是没有人愿意说出那句话：鹿山人的妻子或许已经离开了人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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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，国营照相馆在玻璃橱窗展出了一幅 32 英寸的大型彩色照片，镶在金色的相框里。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橘红色的旗袍端坐在黑色的椅子上，秀发及肩，脸色绯红，面带微笑，双目炯炯有神。
“多漂亮的女人啊！ 像《胭脂扣》里的如花。 ”
不少人乍看以为真的是梅艳芳饰的如花。 但眼尖的人一眼便能辨认出照片上的人是鹿山人的妻子，当然，也看得出来，是化了妆的。 国营照相馆的人说，鹿山人说好台风过后来取照片的，但两年多过去了，仍不见有人来取。
无论从哪个角度说，这张照片都好得无可挑剔。 后来，它一直摆在橱窗里，已经成为国营照相馆的广告。
镇上见过鹿山人妻子的女人，有时特意路过国营照相馆，就为瞧一眼她的照片。 常常有人在照片前驻足良久，一言不发，仿佛是想跟她说些什么，却又不知从何说起，直到惋惜和哀伤使她们不堪重负，才默默走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