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眼动了下,似乎终于被这泄进来的光刺醒,直直看着她,张了张口,但却只发出一点嘶哑的声响:“水……水。”
“你要喝水吗?”女娃娃一愣,她倒也聪明,一下子跑开来,本想揪片宽叶,但个头短,远够不着,于是双手捧出个形状,去院子里积了雨水的大缸里舀。
小小的腿迈得飞快,可水还是不断从指缝漏下,留下一路深色的圆点,她急匆匆跑到窗户前,双手捧高喂他。
热热的呼吸扑在手心,乱七八糟地溅出水来,渴坏了的兽崽子不要命地从那捧小小的、清浅的水里汲取着生命力。
绵娘手心被挠得痒痒,侧眼悄悄看了下他,总觉得好像自己养在屋子里的细犬,无端地多了些亲近。
绵娘又来回几次,被晒得发烫的地上就多了深深浅浅几道长痕,才算终于给他解了渴。
她这才捡起顺手放在窗外的纸鸢,对着黑洞洞的窗口小声说:“我晚上给你带我爱吃的沾片子,你乖乖等着我呀。”
绵娘像是自己偷偷养了只困在墙壁里的小动物一样,多了些莫名的责任感。
自那以后,她便三五不时地找借口,与那不说话的怪娃娃分些吃食,同他说许多爹爹娘亲不耐烦听的闲话。